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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煥釗:陳崇正:“半步村”書寫的文學標識
更新時間:2017-09-12
作為一個虛構的文學地理,這個“糅合著地理記憶、人文激活和情感喚起”的“半步村”的搭建與形成,標志著陳崇正個人小說寫作風格的形成。這位從詩人到小說家轉型的潮州籍作家,將他的《半步村敘事》《我的恐懼是一只黑鳥》《碧河往事》《黑鏡分身術》等系列中短篇小說,作為一塊塊變形的棱鏡,不斷地折射當下的種種現實,并通過想象力的重構和變形的書寫,呈現了創傷記憶、社會結構與社會信仰等時代問題。“半步村”既是一個書寫時代的文學容器,更是一種獨特的美學風格,使陳崇正不同于其他80后的作家,成為被期待的文學的破局者。
“半步村”是陳崇正小說書寫時代、介入現實的切口,是他書寫時代境遇的文學容器。“半步村”有著非常鮮明的潮汕鄉村文化的特征,同時又不斷地觸摸著時代變遷中的歷史與現實。這就使陳崇正的寫作有很大的抱負,他不是在寫作地域文化,而是有著隱喻中國現實的企圖。在他的虛構世界中,多重的文化、記憶和歷史的脈絡在半步村交織糾纏,極大地增強了隱喻的復雜性。在這里,有陳小沫在“迫害”與“被迫害”之間的創傷記憶,有我二叔對于火葬的恐懼,有離婚所折射的鄉村信仰的崩塌,有征地等所帶來的鄉村權力關系問題……
“半步村”不是一般的鄉土,而是借鄉土中人的變與不變,來書寫轉型期中國在記憶與現實、城市與鄉土之間的復雜關系。選擇從“半步村”這樣一個轉型時期的鄉土村鎮,而不是城市來表達對時代的思考,使陳崇正的書寫,既能與現代以來的鄉土文學書寫構成對話,又能夠與90年代以來的城市文學形成參照,在文學中國的光譜下,留下獨特的標志。
作為一個在虛構與真實、魔幻與現實、記憶與當下、歷史與未來之間的獨特存在,“半步村”逐步形成一種南方美學風格,使陳崇正對時代的書寫表現出異樣的輕逸與豐富的可能。陳崇正的寫作并不是對現實作一種新聞式的記錄,而是借用潮汕鄉土文化中的神異傳統以及充滿著魔幻色彩的科幻想象,不斷地對現實進行變形和重構,無論是靈魂機、分身術、平行世界、重復時間還是種種疾病的隱喻與詭異的行為,陳崇正對現實的想象性重構使半步村充滿著時間的褶皺,這種實驗性的寫作讓陳崇正擁有了從多個層面書寫中國現實的可能性及其充分的自由。我們不難從中看到他的小說與上個世紀中國先鋒文學之間的某種關聯,但陳崇正的標識在于,他在對神異傳統與科幻資源的借用中,產生了重構魔幻現實書寫的美學的可能性。
當然,陳崇正的書寫也遠非完美。比如他對現實進行想象性重構的過程中,在對現實碎片的整體性關聯、理解和洞察方面仍存在欠缺,這就限制了其小說對生活本質的洞察力。作為一名年輕的作家,我們期待陳崇正向更高品質寫作的突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