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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影成輝 城市之光
更新時間:2024-01-03 作者:峭巖來源:廣東文壇
一座生機盎然、古韻悠遠的城市,與一群詩情澎湃、熱血衷腸的詩人相遇,到底碰撞出怎樣的火花,在詩歌創(chuàng)作與地域文化的雙向并進中,又有著怎樣的建樹和功績,翻閱廣東的《清遠日報》近期發(fā)表的“生態(tài)攝影日記”,便可以得到審美沖擊的極大滿足。
清遠日報社與清遠詩社采取“簽約詩人”這一形式,集中優(yōu)秀資源和隊伍,保證走得更遠。因之,就有了《清遠日報》每日一圖一詩的舉措。從去年7月1日起,已出報100多期。無疑,它的美圖妙句,為這座城市的生態(tài)發(fā)展、文明建設投放了一縷絢麗的光彩。
攝影詩的出現(xiàn),是時代使然。它的淵源可追溯很遠,古代的“題畫詩”早已有之。自從攝影術從“攝影之父”法國人尼埃普斯發(fā)明日光照相開始,至今已有兩百年的發(fā)展歷程。到了近代隨著攝影技術的發(fā)展,從實用性走向藝術表達,與詩聯(lián)姻成為獨立的一種,已被大眾所認可。記得上世紀90年代初,《文藝報》曾出版過《攝影文學》專刊,為攝影與文學聯(lián)手、創(chuàng)建新的體式,為開辟廣闊的前景而吶喊助威,著實熱鬧了一陣。
作為一門藝術種類的誕生與定位,必有它的規(guī)律和標準。“攝影詩”最簡明的要義是“形神兼?zhèn)洹薄K鳛橐粋€樹干上的并蒂花,首先是藝術的、又是形神合一的。它們在意境的共同氛圍中生存,又在獨立的藝術個性中顯現(xiàn)。兩個藝術人也必須在“意會中”達成默契,走向更完美的境界。
首先,給我的印象是,朝氣蓬勃向上的一座城市,以及在陽光下自由生活的人們。生態(tài)化的土地綻放著無限生機,辛勤的人們在承接、分享著,也在創(chuàng)造著。在《北江漁舟》(呂杰漢詩)中,詩人從霞光一片紅的景色中,生發(fā)出這樣的詩句:“漁舟唱晚北江行,一網金輝一網情。喜看天邊霞似錦,清波瀲滟蕩歌聲。”這條亙古橫流的北江,在新的時代又有了“一網金輝一網情”的心喜。而在《湟川晨舞》(黃國倉詩)中,詩人透過彩帶,飛空的景象,看到了生活中的人們:“青山碧水蒙輕紗,岸上公園舞彩霞。最喜人生多趣味,閑情不負好韶華。”這個結句“閑情不負好韶華”恰如詩眼,點化出奮發(fā)進取的中華優(yōu)秀品質。《賞風電場》(曾新友詩)中,“發(fā)電風能羽翼軒,虹橋帶夢入云端。群峰再借胸襟闊,扯片晴空當畫簾。”末句“扯片晴空當畫簾”更讓人有了廣闊的想象空間。而《浛光白露齊飛》(姚燕飛詩)中,“亦曾游歷到浛光,難見聞名鷗鷺鄉(xiāng)。今日偷閑來故地,蓬萊未必勝三江。”有一種自豪感溢于言表。
境從象出,詩從心生,這是這一體裁的又一特色。攝影詩最難拿捏的是“形神合一”,它要求詩人體察其微,精出于筆。不能游離其本,自由馳騁。而緊扣主題,又要騰空之外。所謂“神形合一”就是這個道理。簡而言之,攝影只是提供了一個藍本,而美的、深處的、更廣闊的空間靠詩去構建。
一幅這樣的照片映入眼簾:一條江從樓群中穿過,近處碧水漾漾,遠方白云游空。這是一個大而爽的風景圖。怎樣構思一首絕句,要看詩人的造化了。詩人首先抓住入口處“白云、湟水”,點化出時間地點,然后進入境界:“未醒的山城、獨釣的漁翁”。全詩四句是這樣的:“巾峰竦寺白云浮,湟水悠悠入眼眸。寂寂山城猶未醒,漁翁獨釣一江秋。”(金榮廣《連州晨景》)。末句“漁翁獨釣一江秋”可說是驚艷之筆,這一個“釣”、一個“秋”字,提升了廣博的想象空間,使一個城市的早晨,有了不一樣的厚重之感。“老樹新枝點點青,小橋流水細聆聽。秋風也是多情種,吻過長廊吻短亭。”(羅燕廷《公園即景》)這首詩依據照片提供的樹、草、亭等靜物入詩,張開想象的翅膀,捕捉到秋風的多情,轉而“吻過長廊吻短亭”,擬人化推向極致,又確鑿可信。在潘慶賢《綠韻》一詩中,對田園是這樣入詩的:“放眼青山凝黛色,芳華碧野四時春。塵囂舍卻心神往,睦水依山草作鄰。”同樣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些詩篇無疑都遵循了一個鐵律,在立意至遠上下功夫,充分拓展語言的內涵,在遣詞造句上揣摩,是要務之要務,不得有怠。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說:“此以境界為最上,有境界則自成高格。”一切藝術無不以境界高低,決定成就大小。把自己的生命狀態(tài),演化為一種境界,化詩入境,才能完成藝術使命。
而對語言的提煉,古時則有“語不驚人死不休”“二句三年得,一吟雙淚流”的古訓,說明語言的重要地位。尤其是絕句,在四句詩里完成一個宏闊的主題,需要人生經驗的積淀外,更要有調動語言的能力。古詩寫生態(tài)絕句中的名句比比皆是,諸如“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水晶簾動微風起,滿架薔薇一院香。”“芳樹無人花自落,春山一路鳥空啼。”都是經典之句。當然,這一批寫的生態(tài)詩中也不乏警句,如“群峰再借胸襟闊,扯片晴空當畫簾。”“寂寂山城猶未醒,漁翁獨釣一江秋。”“清風爽醉金秋韻,逸客悠情愜意閑。”
攝影詩不僅僅是在詮釋照片,既要契合照片本身,又不能拘泥于其中,內在的深刻性與照片內容緊緊相扣,又是獨立的詩詞本身。黃賓虹曾說:“江山本似畫,內美靜中參”,就是這個道理。
當人類進入21世紀,物質生活日漸豐富,生態(tài)文明、精神文明的主題必然提到日程上來,人們享有優(yōu)雅的、綠色生態(tài)環(huán)境,便成為一種心理需求。清遠詩界在生態(tài)文明寫作上,鋪開了一方詩意的天空,一股清爽之風、儒雅之風,蕩滌北江兩岸、波及省內外。他們以光與影、詩與情為載體,營造出一片藝術天地,深刻而形象地闡述了當代人的價值追求,以及生態(tài)文明與精神文明同生共存的歷史使命和人生哲理,無疑,是一個良好的開端。
清遠,這座古老又年輕的詩意之城、綠色之城,在時代陽光的沐浴下,顯現(xiàn)出更加奪目的光彩。